如您所见
外热内冷的非群居性动物
是个脾气不好的人,不为任何人的喜怒哀乐负责。

【AZ‖骑士姬】《And Then There Were None》

❀构思五分钟,写完用一年((要脸不。

镜面姑娘 @镜面反射A 一年前的点文哈哈哈哈哈哈都又快到一年高考了,我终于写完了我高考时欠的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非常抱歉拖了那么久我错了我土下座OTZZZ





0.

如果一切都能重来,那你就去死吧。


然而产生了这种念头的我,也在悲哀的漩涡中无法生还。










And Then There Were None

           无  人  生  还










1.

她一下子从柔软的床上立起身来,睡梦中的惊吓还惊魂未定。身边空无一人的凌晨,人造太阳的光从厚重的纱质窗帘后薄薄地透过来,她愣愣地看着前方,仿佛梦中的男孩就站在她床边的一角。他还穿着他们初见时的太空服,浅金色的碎发被水湿透,软软地贴在耳侧,映着眸中在火星上寻不到的清透碧色。


“公主殿下,”男孩对她笑了。是那种既清澈又腼腆的笑容,左边的脸颊上还会带起一个小酒窝,那样的他的笑容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然后她听到男孩对她说,“与其这样,我还不如那时候就死了会比较好过。”


艾瑟的泪水一下子流了下来。她痛苦地掩面,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偌大房间里泣不成声。







2.

“清醒点了吗?”


早膳的时候,库兰卡恩问话的语气比他切那块柠香煎鳕鱼的动作还要优雅和小心翼翼。他对昨晚的那场争吵是还有怨气的,但对妻子的关怀也都是真心实意。


然而他的问话显然是毫无意义的。艾瑟依拉姆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嘴唇也没多少血色。她垂着眼闷闷地“嗯”了一声,刀叉却在盘子里敷衍性质地划来划去,明显对面前的美食兴趣寥寥。


换作平时,年轻的库鲁特欧亲王肯定是要就“浪费食物是对平民百姓最大的辜负”这点对新上任的女王陛下严加教育,但他知道现在时机不对——昨天的艾瑟依拉姆也的确太反常。他印象中的艾瑟应该是经常面带礼貌而温柔的笑容,轻柔的话语也令人如沐春风。但是她昨天摔碎手中的那个玻璃杯子时,库兰卡恩承认,他的确是被吓到了。与此同时并行出现的,是居然还有一丝令人无法忽视也无法反驳的嫉妒。


艾瑟提不起精神来。玻璃碎片在地板上溅起那一瞬间的光景,让她几乎是本能地想起多年前的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在巨大的废弃建筑里跳跃,光着脚在积水上踩出一朵朵水花的场景。


艾瑟掩面,手肘支在洁白的桌布上,闭上了眼睛。“我想……我想自己静一静,库兰卡恩。”


库兰卡恩沉吟了一下,然后妥协。“好。”他低垂了眉眼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来,她的妻子依旧保持着将脸埋入双手之间静止的状态,不愿与他交流。


库兰卡恩最终没有再说什么,他沉默着转身,埃德尔丽泽在他身后关上门,向他欠身行礼:“亲王殿下,请您允许我说一句僭越的话。”


库兰卡恩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为什么她身边的人总是明知僭越还要说呢?”


埃德尔丽泽抬起头来,“请不要轻易提及女王陛下和那个人之间的往事,亲王殿下。”


“你以为你是艾瑟的亲信,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吗?”库兰飒地转过身来,眯起眼睛质问,“你们在月面基地待过,我知道你们对我有诸多不满……”


“我们也知道您对那个人——对斯雷因大人有诸多不满。”埃德尔丽泽却并没有退却,她颔首上前一步,牵起裙角向库兰卡恩行礼,“我会说这话,是因为坚信您和我一样,都是真心为了女王陛下好。”


库兰卡恩站在原地不说一句,埃德尔丽泽也维持着行礼的动作一动不动,久久地在楼道中僵持着。


良久,库兰卡恩放弃式地摆了摆手,然后转身离开。他没真正上过战场,自知自己对战争和生命的了解仅来自于书籍,对整个事件的态度都趋向于隔岸观火,甚至还不如那些他口中的“在月面基地待过的人”。他最终只是怄气,于是故意给他们划出一个分类来,实则只是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无奈。他在短时间内依旧无法接触到、拯救艾瑟依拉姆的内心,埃德尔丽泽在某些方面和他妻子那固执的妹妹一样,和那懦弱的他只能将父亲的死怪罪于其身上的斯雷因•特洛耶特一样——库兰卡恩知道,比起自己来说,他们一直离艾瑟的心更近——这现状令人生气,但却又无法反驳。







3.

艾瑟依拉姆自己知道,她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


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在埃德尔丽泽为她束紧腰封时抬起手臂,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的天空呆呆地想。第一次从地球方那里听到处决条件的时候?……第一次决定用终身监禁来替代死亡的时候?……第一次想要去探望他,却又因恐惧而止步的时候?……


一直到昨天,薇瑟爆发针对她的小规模民众抗议游行的时候?……她什么时候离他那本是亲密无间的友人如此遥远了,唯有她在谈判桌前皱眉时,才会回想起那为了梦想而被她抛弃了的、她儿时唯一的玩伴。


在现实里,她与库兰卡恩的政见出现分歧,当她带着哭腔提及从小到大早已根植在内心深处的和平之梦时,丈夫却低沉了声线,告诉她他不是斯雷因•特洛耶特,不会一味地迁就她不切实际的梦想;在梦境中,她却颤抖着伸手,葱白似的手指掐上如梦魇般如影随形的少年的脖颈,大哭着喊道“如果一切都能重来,那你就去死吧”。


她在跟着埃德尔丽泽整理她的裙摆的动作转过身前,迅速而不着痕迹地抹去了眼中打转的泪水。或许她是个失败的女王,但她也有失败的女王仅剩的尊严。她不想让她的小侍女发觉她这无谓的忧心忡忡——战争和现实不是小时候最喜欢的童话故事,没有小精灵会在夜晚帮她把一切做好,也没有仙女教母可以让一切重来。每一次写文书时,她握着钢笔的手总是冰凉的,身体也止不住地战栗,在成就与牺牲的抉择上没有人能帮得了她。她明明还没有走得太远,却已经被自己牺牲别人人生的愧疚缠身,无法逃脱。







4.

她拆开散发着淡香的信封,信中是旧友对她新上任的问候和一些琐碎的日常。


朋友在信中向她描述一场温馨的生日聚会,问艾瑟是否还记得她那年幼的妹妹。朋友在家中为幺妹举办了一个小小的聚会,请的人不多,净是亲人和妹妹在薇瑟公学的好友,蛋糕是自己亲手制作,场地则有她们的父亲——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公爵亲自布置。艾瑟读着信,为公爵与幺女之间的蛋糕大战而会心一笑,为小妹看到姐姐请来的喜欢的男孩子后害羞地捂脸而感到开心。


朋友在最后写道:“我亲爱的艾瑟依拉姆,我听闻近来你过得并不开心。如果是人际关系的问题,为什么不试着用真心感动他人呢?人越走到高处,真诚便显得愈发重要。不是金钱与地位的堆积,而是让身边的人切身感受到你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位女王,而是亲人,而是朋友,而是挚爱。”








艾瑟依拉姆•薇瑟•艾莉欧斯亚从来不曾特意为某人做过某事,她突然惊恐地意识到。


她把窗帘拉上,室内就又恢复了黑暗,她站在这中央拿着那封信,才意识到自己从来不曾把别人看做与自己一般。从小到大,女仆与内臣们围绕着她,为她梳洗打扮,陪她嬉戏玩耍,她却都觉得那是理所当然。就连她那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卧在对方的轮椅边祈求她的理解,欣欣然地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最好,却不知对方本来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只把对方对自己的宽恕归为必须发生。


她甚至不曾像自己的朋友一般为家人庆祝过生日。爷爷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埃德尔丽泽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库兰卡恩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她努力地去回想,大脑却还是一片空白。唯一的一次,她都只是看她小小的朋友在自己的质问下颤巍巍地点了点头,才确定今天的确是他的生日。


她还记得那时自己叉着腰,认真地和她的朋友说让他待在原地不许动,然后转身跑回房间端她下午茶没吃完的小蛋糕。等她再回到那里时,男孩真的还乖乖地抱着膝坐在那里,一头亚麻金色的短发毛毛茸茸。


「把手伸出来。」


小小的公主背着手,身体微微前倾着说道。


她的朋友被她盯得紧了,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青碧色的眸光在人造月光下清亮如水,像一泓清泉淌进艾瑟的视野。他揪着手指头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在艾瑟期待的目光下伸出手来。


她得逞式地笑起来,抓过他的手腕就在他手心里放上几块自己最爱的口味的水果糖,一句“生日快乐”带着孩子临时起意的飘飘然,不带一丝挽留地飘散在空气里,逝去之快像是穿过走廊的冰凉的风。


她把小蛋糕分给男孩,和性格粗糙的父亲相依为命的男孩不曾吃过那么精致的甜品,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接过的银制小叉子也迟迟决定不下该从哪里下手。


夜晚的皇宫侧殿分外安静,远处ALDNOAH灯塔的光芒为罗马柱筛下巨大的暗影,他们就肩挨着肩藏进阴影,背靠着落地窗外一望无际的星空,趁着巡逻的亲卫走过的缝隙嬉笑着分享两块小小的蛋糕。


不论是什么时候,艾瑟依拉姆都把别人的幸福想得太过简单。她还清楚地记得男孩即便知道了蛋糕只是她没吃完的下午茶,也不计较她根本不记得朋友的生日这件事,还依旧对她露出温暖的笑容来。他比艾瑟更了解扎兹巴鲁姆自地球给她带来的五彩斑斓的糖,手把手地教她怎么折起那些亮晶晶的脆糖纸。曾经她也会托着漂亮的千纸鹤笑得像个天使,相信着她最好的朋友讲给她的那些地球传说。


男孩站起来的时候,她在心里想,他把她宠坏了。他的温柔让她以为自己一厢情愿的付出全都可以被他人所接受,他让自己觉得理所当然了,沉浸在星空闪耀的夜晚再也没有醒来。她想起库兰卡恩的那句「我不是斯雷因•特洛耶特,不会一味地迁就着你。」想起了友人的那封信。


——如果一切都能从来,那你就去死吧。


——为何会产生这种想法呢?他的眼睛,他那双如同融进了月光的青色眼睛,明明不该被那生满了铁锈的栏杆囚禁在后。她把她小小的地球朋友永远关在了地球,还要自私地将一切错误都交给他去承受。


她感到喉咙干涩,脚下不受控制地迈出一步。她说,斯雷因,斯雷因——等等,斯雷因。


金发的男孩回过头来,身上那件浸了鲜血的伯爵服如幻影般随着他转过身来的动作散去,变成了记忆中颜色柔和的衬衣和羊毛衫。


男孩对她笑了,他问,怎么了吗,公主殿下?……声音轻得像羽毛。


艾瑟哭了。她抓着裙子的下摆,大滴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砸在地上,窗外战火纷飞,接连的炮弹是阴谋的刺杀,拉开了战争血腥的序幕。她看见地球人民的恐惧和眼泪,看见蔚蓝上空白色的飞鸟,看见棕发的少年左眼被射穿,鲜红的血液将金发少年的伯爵服染成更深的赤色。她听见埃德尔丽泽的啜泣,听见蕾穆丽娜按下隔离门按键的声音,她的妹妹眉头像是她幼时唯一的朋友那般皱起,海蓝色的眼中写着和对自己举起枪的他相似的怜悯。泪水充盈了眼眶,连面前男孩温柔的面容也被模糊下去——已经不知道,已经不知道自己双眼所见是否还是真实,已经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对是错,是否从一开始她的言行就已经与他们最初的愿望背道而驰。


最终她泣不成声地说。活下去,斯雷因。我们都要活下去。







5.

她和男孩一起窝在厚厚的毛毯里,深棕色的纤维粗糙却温暖,搔弄着脸颊上小小的绒毛。他们身下的地板是巨大的显示屏,仿佛那颗蔚蓝色的惑星真的在他们身下旋转,脆弱又美好的梦想抽出柔嫩的新芽,在血脉的红色土地上生了根。


她把鼻梁也连带着都缩在毛毯里,只留下一双翠色的眼睛。盈在脸旁的金色鬈发被过近的距离模糊成幻影,她透过那抹金色的光晕看着男孩清秀的面庞被显示屏的光点亮,浅色的发梢一晃一晃,她想象那就如同他口中地球清晨的日光。


他说,地火是可以共荣的。嘴边带着浅笑,眼中写着神往。


她笑了,和他一起伸出手去触摸那颗美丽的星球。嗯,我相信你。




艾瑟依拉姆从梦境中醒来。窝在黑暗卧室一角的羊毛毯里的,到头来最终只剩她一人。






———And Then There Were None———

—Fin—






P.S.

And Then There Were None,无人生还。想指的是童年记忆中的艾瑟和斯雷因都已经死了,取而代之的是薇瑟的新一任女王和一个无名的囚人。

钻着姑娘点文时没有明确说要哪种style的空子,写了篇非常我流的骑士姬出来……想起来早前就有很多人都说斯雷因之于蕾穆穆来说是一场灾难,因为初恋时遇见残忍决绝得能让人记一辈子的男孩子并不是什么好事;那我想艾瑟和斯雷因两个人,互相对于对方来说也可以说是一场灾难吧。是斯雷因儿时给艾瑟带来了对地球的热爱和过于天真的和平理想,这必然会让艾瑟很难成为一位受到薇瑟人民爱戴的合格的女王;而也是那个热爱和平的艾瑟最终亲手把为她埋下最初理想的斯雷因送进了监狱。这种兜兜转转的诅咒感我还是挺吃的(ノ∀` )

反正这种神经兮兮的文写都写完了,只希望镜面姑娘可以不嫌弃吧www真的抱歉拖了那么久才写完,求喜欢求原谅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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